現金衰落的新時代

非洲的自動提款機（ATM），曾經是金融包容性的象徵，如今卻在城市中漸漸消失。隨著流動支付、POS網絡和數位支付逐漸取代現金，其影響已遍及整個非洲大陸，從肯雅的M-Pesa交易激增，到奈及利亞報告的₦284兆電子支付紀錄都清楚顯示出這一點。現金在日常經濟活動中的作用逐漸減弱，非洲正在成為一個由代理商及數據驅動並且不可逆轉的數位化世界。

ATM沉寂，數位支付崛起

在南非，標準銀行於五年內關閉了1,942台ATM，將其網絡由2019年的9,321台減至2024年的5,562台。而在2024年上半年，南非四家最大的銀行已關閉233台ATM。Visa-Discovery的SpendTrend25報告指出，84%的南非人在超過100蘭特（約5美元）的交易中，已經開始偏愛使用數位支付。

類似的情況在肯雅、奈及利亞和加納也正在發生。在這些國家，ATM的使用量明顯下降，而流動支付的使用卻節節攀升。肯雅2023年ATM的數量已減少至2,282台，達到五年來最低水平。奈及利亞的ATM甚至常常陷入無現金可取的困境，而加納的流動支付則加快了現金使用的減少速度。

埃及政府則透過政策措施積極引導人們放下現金支付方式，刺激數位支付的採用。

這些變遷並非孤立事件，而是整體趨勢的一部分。非洲最大的經濟體正在慢慢超越對現金的依賴，數位支付和電子轉帳已逐漸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當ATM靜默時，流動支付系統熱烈運行

在肯雅，流動支付正吞噬一切。2024年1月至9月期間，流動支付平台的交易額達到了6.5兆肯雅先令（約430億美元），同比增長了13%。全國擁有超過7,900萬的活躍錢包和超過317,000的代理商，平均每150位成人便有一位代理商。

有趣的是，儘管交易總額增加，交易次數卻在減少。2025年5月，肯雅錄得2.145億次流動支付交易，較4月的3.03億次減少了將近30%。然而，總交易金額卻由6,990億肯雅先令（53.9億美元）攀升至7,130億肯雅先令（55.1億美元）。這暗示人們從小額個人轉賬逐漸轉向較大額的商業結算、帳單支付和電子商務交易。

轉變中的非洲經濟基礎設施

不同於西方意義上的無現金社會，非洲正在構建以代理商為核心的新興經濟結構。流動支付代理商和商戶POS操作員現已成為日常交易的骨幹。

但這種轉變也帶來新挑戰。代理商的流動性已變得至關重要。在過去，銀行需要確保ATM有足夠的現金供應，而現在他們則需支持數百萬代理商，以維持現金取款和存款的運行。一旦代理商無法補充現金，服務便會中斷。在奈及利亞，這種流動性成本在需求繁忙時期尤為明顯。

在監管方面，奈及利亞的新地理標記規則和朝ISO 20022標準過渡的措施旨在加強網絡的安全性，但執行這些規範可能會排除一些無法承擔升級設備或合規成本的小型操作員。

數據或將成為下一個關鍵資源。每一筆POS操作、代理及流動支付交易均會創造出可用於分析的數據。那些擁有能力解讀這些數據的銀行和金融科技公司能夠開發更好的產品並獲取更深層次的金融智慧。監管機構可因此更透徹地掌握金融流動狀況。但提高的透明度也引發了新的隱私問題，因用戶可能面臨來自日常經濟活動的更大監控風險。

從角色控制跨入到掌控基礎設施和數據，這便是非洲邁向數位經濟的方向。